源文件: 《远东经济评论》
几乎可以肯定地说,中国新公布的5860亿美元的经济刺激方案规模之大远超实际所需——中国今年内需的强势增长让政府短时间内都犯不着增加这巨额开支来刺激经济。但这一举措给美国政府补上了亟需的一课,及刺激方案究竟要多大力度才够发挥效用。
恰逢这周末G20峰会召开,世界各国领导人将群策群力,商讨全球经济危机的应对方案。中国经济刺激计划在G20峰会前的及时出台,也给其他国家树立了强大的榜样。
中国经济刺激方案的规模相当于它2008年预期经济总产值的14%。如果华盛顿拿出经济总产值的同样比例实施刺激计划,将超过2万亿美元。相形之下,美国国会的现有刺激方案在严重的衰退风险面前显得杯水车薪。历史可鉴, 由于过分担心预算,罗斯福和他的国会在三十年代没能把美国带出大萧条,最终二战时期连续五年相当于经济总产值80%的赤字开支才逆转了形势。
众议院议长佩洛西正在和白宫商讨一项分为两步的计划,第一步是下拨一千亿美元的刺激方案,接着明年一月还将出台配套计划。她还在力促秋季实现600亿美元的减税。所有这些近期方案加起来仅稍多于美国经济总产值的1%。尽管如此,据报道称,布什总统对这些主要针对基础设施建设的小规模方案仍不大赞成。
中国经济刺激方案的出台给美国的重要信号是,鉴于这场经济衰退的潜在规模和损失,美国领导阶层至少私底下要意识到有效的刺激方案应该是经济总产值的10% 到20%,而不止是千亿的数量级。美国经济总产值的百分之十是一万四千亿美元。
由于种种政治阻碍,美国不大可能一次性出台足够有效的刺激计划,但国会更有可能一千亿一千亿地逐步实现重振经济的任务。比如一到几千亿直接拨给州政府。第二拨花在道路、桥梁及港口的重建或扩建。第三笔全数资助“贸易调整协助计划”(译者注:Trade Adjustment Assistance,该计划用于协助因进口增加受损的产业及劳工进行转型或转业调整,以改善产业竞争力或将包括劳动力在内的生产资源转移到其他较具比较优势的产业)到非贸易领域的延伸。第四笔可以用来重组抵押贷款问题。第五笔拿来增进军队福利和老兵福利。第六笔花在改善从学前教育到大学教育的全套教育体系。第七项开支可用于补充现有社会保障体系。
除此之外,美国的刺激方案还应该考虑到对新能源的投资、对应对全球变暖的专项转移支付、及为平稳过渡到新医疗体系的初期支出。如此一项项任务算来,视上述各项支出规模而定,美国的刺激方案一不小心就得花上一万亿,还可能花费相当政治资本。唯有如此,美国方可赶上中国的大手笔效应。
一些经济学家认为,中国应对方案规模之巨大暗示出中国的经济状况可能比前期所预测的要糟糕。但事实并非如此。中国近期公布的前九个月经济总产值及其他相关数据显示第三季度较上年同期增长放缓到9%——因为出口减弱。分析师却没有看到中国国内需求在第一、第二季度扣除物价因素后增长了13%。前九个月经济总产值数据体现不出这点是因为第一季度消费者支出太弱拖了后腿。若不是国内需求的良好增长势头,中国经济增长冷却速度要比现在快得多。
中国要当心2003-04年非典过后经济刺激方案之误的重演。非典之后,政府出台了大规模刺激方案来重振经济,但之后看来这一举措没有必要。该举措带来的通货膨胀花了好几年时间才得以控制,却又在2007年重现。中国这次计划将支出在未来两年逐步展开,这应该能给政府足够余地以见好就收。
中国经济刺激方案的出台告诉我们刺激方案应该注入实体经济,而不是为了让陷入困境的金融机构的资产负债表好看一些。那些巨头金融公司或许能依靠救市逃过此劫进而重振美国经济的未来,但深陷危机的美国应该知道眼下是实体经济需要直接、实在的经济刺激,而且刺激方案的规模最好足够庞大,像中国那样。